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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這幾天的新聞,出現最多的名詞大概就是『洪仲丘』、『范佐憲』、...
幾乎每天有三分之二的報導在提這類的新聞,想想這樣的課題也是該提出來整肅。

『軍隊』存在價值為的是甚麼?
在我們這樣尷尬的國際地位及自我認知下,常會陷入一種無底的迷思中。⋯⋯
所以「為何而戰、為誰而戰」,在台灣,成為一個難解的題目。

回顧過去的台灣歷史,台灣真的很可憐,似乎沒有過台灣自己出生的軍隊。
荷蘭佔領台灣之前,中國元明兩朝雖在台灣澎湖群島設巡檢、彭湖遊,但未在台灣本島設置軍事力量。
荷蘭佔領台灣後,開始在台灣南部設置軍隊,戍守海防。
之後沒有多久,西班牙也開始駐軍在北部。
大概是這個時候,台灣有了軍隊,不過都是這些侵略國家的雇傭兵團。
明朝滅亡,鄭成功來台,趕走荷蘭人,西班牙人亦聞風而逃,這時終於有自神州的軍隊駐紮。
可能因為鄭成功將台灣的戰略地位提升,所以不論清朝或日本,乃至於所謂的國民黨軍退守,顯示軍事在此的重要。
上面所述,其實有個共通的地方,沒有一個部隊是屬於完全由台灣本地人組成的,除了那些曾經抗日的散兵游勇。
如此說來,試問看倌,憑甚麼要一個20歲左右的小伙子,必須敬奉『主義、領袖、國家、責任、榮譽』為圭臬在軍中服務。
可惜儘管如此,兵還是得當的。

又到了好漢愛提當年勇,當兵軼聞講不完的時間。
只要是當過兵的人,對於最近所發生的事情絕對是心有戚戚焉。
小弟我在86年的時候,一時興起,自願到外島當兵,於是選擇了小金門。
正值精實案,雖掛鳥科,卻被分配為營情報官。
幸運的是碰到一個好營長,這個長官給我的印象就是〝兇〞。
除了很會罵兵之外,但是從來不會打兵、吃兵,也不會對兵作無理的霸凌。
他要求營部幕僚及下屬單位的連長每個晚上到營部開會,幾乎每次都會有火爆場面。
對於連部的事情,營長都掌握得非常清楚,只要稍有不慎,連長很容易被罵。
沒有戰爭,情報官的業務是相當簡單的,對義務役的我而言,像一塊蛋糕這麼簡單。
讓我可以在開會的時候,怡然自得地欣賞營長辱罵連長,拍桌子的時候,跳起來的原子筆,交織成滑稽的交響樂。
這個營長罵人歸罵人,真的有事的時候,絕對自己挺身而出。
據說在當營長前,不曾被記甚麼缺點,但當營長後,替下屬背一大堆黑鍋。
雖然這些在人評會後都有可能消失,但是至少讓我覺得〝叫小〞不錯。
精實案的裁兵是無情的,營長最後的心願是希望可以回台南賣自助餐。

相對於這個營長,營輔導長可就是另外一類型經典。
營長不喜歡做的,他一概都不避諱,玩兵、吃兵、罵兵...。
外島的『探親假』規定直系親屬或老婆來探望時,可以在營區以外的金門地區睡三天。
在他手下規矩會變的,只要請他一桌,甚麼人來都可以外宿三天。
小弟當時沒有女朋友,沒有炮友,更沒有所謂的交易友,這五百天中老爸老母也沒來探望過,根本不需這樣的假期。
在小金門離開營區,小黃是少不了的,他可是不需付任何費用。
有次和他一同出門,要回營區時,他說:「叫計程車,不過我沒錢唷!」
小弟我當然識相地說:「輔仔,我這裡有。」
喝酒也是他幾乎每晚的節目,每每到了酒酣耳熱,他都會有一些表演活動。
有次半夜起來小便,居然看他脫光衣服在桌上跳舞。
簡單的說,就是我看到海參,肆無忌憚地在空中晃來晃去,是在號稱戰地的金門。
若要說起這些東西,真的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。

在那五百多天的日子,看盡了不少軍中的亂象。
不需要官方或非官方的統計,每個部隊總會有令人討厭的人或事,部隊不過就是社會的縮影。
亂象又如何,如果說部隊是社會的縮影,那麼亂象也僅是縮影而已呀!
不管怎麼樣,我活著回來了。

洪仲丘的正義感,非常佩服。
至今也肯定民眾對於整件事的關注及爭議,這件事是真的該翻出來說。
不敢說自己多有正義感,但是對於軍隊中呈現的亂象,抑是深惡痛絕。
自忖官小力薄,無法改變這個已經生鏽的大齒輪,只能當它是時間洪流的無奈。

最後,老生常談一句,當兵就是為了退伍,只有活著回來才是真的。
各位想想,被放在忠烈祠又有何用,烈士你還記得幾個?
有條命,才有機會告訴世人〝那一年,我們同流合汙的軍隊〞,不是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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